张国荣：雌雄同体、风华绝代

萌萌的老顽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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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文道在《锵锵三人行》中哽咽：“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子夜做节目，不是因为伊拉克战争，不是因为非典型性肺炎，而是因为张国荣。



2003年四月一日晚上6点43分，张国荣在中环文华酒店二十四楼一跃而下，结束了46岁的生命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他的助理陈淑芬女士，第一时间用自己的衣服盖住了张国荣的头部，即使在那么八卦的香港，至今也没有出现过一张张国荣落到尘埃的样子。
有人说张国荣的结局“似乎不能更完美了。我们会慢慢老去，而他却加入了天使的行列，完全地从时间中获得赦免。其实，应该说，很多年前，他就开始免疫于时间了，除了变得越来越凄迷，越来越美丽。”
1、张国荣的80年代
从80年代后期开始，张国荣无论在电影上还是在音乐上，都逐渐迎来了高峰期。一九八六年《英雄本色》里的警察宋子杰，1987年《倩女幽魂》里憨厚的宁采臣，还有《胭脂扣》中的十二少...此时的他新潮前卫、高贵气派，和周星驰不同，张国荣没有草根味，他也演不出下层人物的模样，他是属于中上阶层的，是逸出于俗流边缘的遗世者。



《倩女幽魂》剧照

而且在这一时期，他还成为了继迈克尔杰克逊之后的首个华人“百事可乐”代言人，正如百事的品牌一样，张国荣符合新一代的口味：The taste of a New Generation.
在音乐领域，张国荣也大有后来居上的势头。
八十年代是香港流行音乐的黄金时代，罗文、陈百祥、梅艳芳、林子祥、谭咏麟都是响当当的人物。张国荣也深受年轻人的追捧，短短四年，声望直追谭咏麟。虽然张谭两人并没有在公开场合出现过竞争，但是两派的粉丝却水火不容，张谭之争愈演愈烈，直到1989年，张国荣无奈退出歌坛，两派的斗争才偃旗息鼓。



2、张国荣的90年代
90年代，退出歌坛的张国荣专注于电影事业。1990年参演了《阿飞正传》，1993年参演了《霸王别姬》，一时间风华绝代，缔造了张国荣演艺事业的第二个高峰。其中饰演《霸王别姬》中的程蝶衣一角成为了他性别取向的重要分水岭（男身女相）。此后，愈演愈烈（雌雄同体）。其中最具标志性的例子就是“跨越97演唱会”，张国荣穿着红艳的高跟鞋，跳着男男的探戈舞步，并以一首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告白两个挚爱的人，一个是他的妈妈，一个是唐鹤德先生，一时间舆论哗然。



跨越97演唱会

人们不解，从80年代到90年代，张国荣何以从贵族、大众情人、异性恋变成了男扮女装、性别多元取向的地步，而且还有越来越激进开放的苗头？要知道2000年的“热情演唱会”，张国荣是一头长发，一身雌雄同体的着装。
从张国荣后来的访谈可以看出，这种转变并不是被动的，而是强烈自主意识下的产物。
他曾经说过，1981年的时候就有导演邀请他饰演《霸王别姬》中的程蝶衣，但是他碍于当时偶像歌手的身份拒绝了，直到10年后，陈凯歌开拍，此时的他已经摆脱了“流行偶像歌手”的形象枷锁，变得比80年代更丰富、多变、深刻和厚重了，这种转变正是其对艺术的完美追求和自己独立意识下的产物——他认为，演员必须具有男女两性的特质，这样才能深入演绎不同角色的各种性情和言行。

也正是这种转变和观念，让他成为了电影史上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峰。

3、张国荣的易服变性
衣服是界定性别最直接的表达，当你看见一个人穿长裙，那肯定是个女生，穿西装那一定是个男士。服装和性别的关系是历史和社会文化的产物，深入人心。
90年代后期的张国荣开始试图打破传统衣着和性别上的界定，打破原有的男女二元论。“我认为一个演员是雌雄同体的，千变万化的...艺术本身是没有性别的”
英国小说家伍尔芙也正在他的作品中强调：雌雄同体是人思想境界和创作意识的极致。无论是在身体的感应还是思维能力的扩展上，最理想的状态就是两性的共同拥有和融合无间，在雄性的因子里有阴柔的特质，在雌性的特质里有阳刚之属。
这和张国荣后期雌雄同体的创作主张一拍即合。
张国荣早年在英国留学的时候，学习的是纺织和成衣，自己又出身于裁缝世家，对衣服有着敏感的认识。他实践自己创作理念也从衣服开始，学界称为“易服”，也就是俗称的男扮女装。
《霸王别姬》就是张国荣最具体、最有代表性的易服演出。套用电影中袁四爷（葛优）评价程蝶衣的话：人戏不分，雌雄同在”。



风华绝代张国荣

张国荣也说过程蝶衣就是他自己的投影，京剧舞台上的虞姬是男人扮演的，但是《霸王别姬》故事里虞姬是个女人，张国荣要做的就是要做好这个女人的角色。他通过易服这种形式，让他对自己女性的身份得到了自我认同，进而激发出他的女性特质。戏中程蝶衣每一次回眸、低首、哀怨、凝神，都是张国荣易服变性后的本相，程蝶衣人戏不分、雌雄同体，穿着戏服的张国荣又何尝不是？可以说张国荣和程蝶衣就是镜像关系。
陈凯歌明确说过，除了张国荣，没有人可以演出程蝶衣这个角色。
4、张国荣的雌雄同体
从影视上男扮女装后，张国荣开始在音乐事业上进一步实践雌雄同体。最受争议的就是2000年8月“热 情演唱会”上，张国荣长发及腰，下身着短裙，上身紧身露背背心，前胸开开叉，但是又有着男性的特质：唇上的胡须、结实的肌肉、粗壮的声线...



张国荣这种做法有意将男性的阴柔推向前台，谁说男性不可以妩媚，谁说男性不可以长发，他颠覆了两性世俗的边界，亚当不一定要阳刚雄伟，夏娃也不一定要柔情似水，对性别的禁忌越少，人们才能更加的开放自由，人世间才真的是伊甸园。只可惜现实处境并不遂人心愿，张国荣的男身女相、雌雄同体的演绎不断遭到主流保守思想的嘲讽和攻击，即便身死，仍然饱受争议。
不过，这就是张国荣的传奇。

如今张国荣已逝，但年年都有他的四月，有些人会忘记，有些人又会想起：
谁都是造物者的光荣
不用闪躲
为我喜欢的生活而活
不同粉墨
就站在光明的角落
我就是我
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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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建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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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方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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